福哥兒低下頭,他自己從未關心過姨娘和弟弟,甚至非常嫌棄瘋了的寶哥兒,他隻關心自己的利益。
“你讀書讀到狗肚子裡去了。”景春熙冷笑出聲,聲音不屑,心中卻沒有任何同情。
福哥兒的所謂“讀書人”的身份,不過是用來偽裝自己的工具。他的內心,和他父親一樣,自私而狠毒。在他們心裡,親情和他們自身一樣,都不是東西。
“怕是你那個娘和瘋弟弟你都不想看到吧?”景春熙的嘲諷,使得福哥兒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這是直戳他的心窩,將他的醜陋赤裸裸剝開,曬一下陽光下無處遁形。
景春熙說得沒錯,他根本不想看到自己的姨娘和弟弟,他們在他眼中,不過是如同臭狗屎一般的累贅。
“對了,為了你以後的體麵,你應該恨不得他們死,這樣說不定你就可以過繼到彭氏名下了,說不定可以成為嫡子。”
福哥兒受不了了,他難過地捂起了耳朵,相同的話他真的不想再聽了。
“哈哈!可惜你的如意算盤算錯了。你應該算不到自己會成為乞丐吧!”景春熙幸災樂禍的意味很重,看見現在的福哥兒,她內心無比暢快。
福哥兒跌坐在地上,內心一片茫然。自己已經一無所有,他失去了父親的寵愛,失去了財富和地位,甚至失去了生存的希望。
“也不怕,做了乞丐,說不定你也可以翻身,畢竟你和你娘都有‘搶’的本事。沒準,你還能搶出個什麼侯府世子來!”福哥兒和他的母親曾經是多麼的無恥,他們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搶奪彆人的東西,連正妻和嫡子之位都敢搶。
那天她看到的福哥兒,不是也在搶彆人的煎餅嗎?果然人的根子壞掉了,就永遠都不會改變的。
福哥兒這時候已經知道景春熙是來羞辱他,可不是來救他的。
他收起了眼淚,收起了剛才燃起的希望,再看向景春熙時,變成了歇斯底裡和無比憤恨的表情,就像當初在侯府欺負浦哥兒的時候一般。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仇恨,仿佛要將景春熙吞掉。“你拽什麼拽?你外家都被流放了,你們就是沒爹、沒有宗族庇護的雜種,你們也好不到哪去。”
福哥兒氣極,看到景春熙還能帶著身手了得的下人,就知道他們日子過得不錯。他隻能試圖用言語來攻擊景春熙,試圖讓她感受到和他一般的痛苦。
景春熙卻隻是冷笑了一聲,“讓你失望了,景家會很快回來的。而我和浦哥兒,還有我娘親,很快就會成為皇室宗親。”
不知道為什麼,說到這裡的時候,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自豪。
這時候她覺得,好像有個皇室背景的大靠山還挺好的,雖然現在師父這樣的身份還不能暴露,但她相信以後總是可以的。
景春熙說到這話,已經讓福哥兒覺得非常震驚了,他做出隨死掙紮狀,一下又歇斯底裡起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們要有這能耐,外祖一家就不用去流放。”
如果景春熙說的話是真的,他真的無法接受。他無法接受自己一無所有,還淪為乞丐,而景家卻即將崛起。而景家如果崛起,麵前這個臭丫頭就可以恢複榮華富貴。
“彆激動,不然肚子會餓的。”景春熙好心勸導,福哥兒已經失去了理智,他猩紅著雙眼。這時候,他已經被憤怒和仇恨蒙蔽,怕是難以自拔。
“你就等著瞧吧!不過,你應該是瞧不到了。”景春熙笑得很開心,看著福哥兒渾身氣力被抽空的樣子,繼續說:“你還是繼續為怎麼解決下一頓煩惱吧,我們走了。再見!”
小姑娘轉身,長長的身影俏麗又自信,堅定又歡快的步伐讓人側目。
接下來的回家路,景春熙覺得不再漫長,行程也很順利。雖說在路上耽擱了幾天,但一路上的風景也讓她的心情變得格外舒暢。
她看著窗外的田野,金黃的稻穀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仿佛在向她揮手致意。遠處的山巒連綿起伏,山間雲霧繚繞,宛如一幅絕美的山水畫卷。
馬車在道路上緩緩前行,車輪碾過石子路,不再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讓她心情不好。
她時不時地從車窗探出頭,和路過的行人點頭微笑,感受著旅途的愜意。
最終,在九月十五日傍晚,她終於回到了熟悉的青山莊。
自從進了莊子,景春熙就覺得娘親的神情有點怪,對她笑的時候也總是怯怯的。娘親的擁抱還是那麼溫暖,關切的話語也還是那麼溫柔,但娘親的眼神卻躲著她。
偶爾兩人眼神對上,娘親也會連忙躲開,像是做錯了什麼事兒似的。
這種微妙的變化並沒有逃過景春熙的眼睛,她心裡暗暗納悶,娘親這是怎麼了?
“今晚師父怎麼沒來一起吃飯?”飯菜擺上桌的時候,景春熙環顧四周,發現除了他們一家三口,再就是瑤瑤和五郎他們兄妹幾個,唯獨少了那個喜歡在他們家湊熱鬨的師父。
這讓她覺得這很奇怪。
師父平時總是早早地就過來蹭飯,怎麼今天沒來呢?她心中暗想,難道師父不想知道外祖父、外祖母是否同意把娘親嫁給他嗎?這可是一件大事,他應該迫不及待才對呀!難道是出了什麼岔子?
浦哥兒隻是衝她搖了搖頭,又指向了娘親,眼神裡似乎在暗示著什麼。
景春熙瞬間明白了,娘親一定是知道了師父的心意,或是師父已經對她表白了,所以才覺得不好意思,覺得不好麵對她,才把師父禁足在大宅之外。
她心裡不禁發笑,然後忍不住表情外露,笑著說道:“浦哥兒,快去把師父叫來一起吃飯,我有話要告訴他。”都到了這種時候,也不知道弟弟開竅了沒有。
但無論如何,她都想成人之美,省得師父不懂躲在哪裡撓心撓肺地想這個事情。
“師父說他上山去了。”浦哥兒回答道。
一起把姐姐一行人迎進門後,景大哥親自跟他說了有事上山,“我確實看見他往山上走了。”
景春熙聽了浦哥兒的話,心裡微微有些失落,但很快又釋然了,師父上山說不定是去處理什麼重要的事情呢!“那我晚點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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