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看見景春熙被小蠻和初一左右護著走過來,福哥兒眼裡一亮,知道肯定是他們的主子來了。
他不顧地上的臟汙和自己的衣衫襤褸,故作哆哆嗦嗦的可憐樣子,遠遠就跪下去拚命磕頭。
“求小姐可憐可憐,求小姐救我賤命一條,賤人願意為奴為婢,一生伺候小姐。”他的聲音裡充滿了絕望和哀求,這副樣子,不知道的人肯定會心生憐憫。
然而,景春熙卻知道,他的可憐模樣不過是偽裝,卻掩飾不了他內心的自私和狠毒。
她一言不發,依然悠閒漫步走向那個又臟又臭,瘦骨嶙峋,差不多三年時間裡幾乎沒長高一分的惡人。
她的眼神裡滿是鄙夷和不屑,仿佛在看著一個不值得同情的垃圾。
“本小姐可不敢讓你伺候,怕被你的臭熏到。”景春熙的話音一落,福哥兒猛地一下抬起了頭,這個聲音他太熟悉了。
他的眼神裡閃過無比的驚訝和歡喜,但很快又變成了諂媚。
他不敢猛然相認,但是再三確認後,眼裡發出奇異的光,“熙姐兒,你是特意來救我的!”他聲音非常肯,然後猛地一下站了起來,雙手就朝景春熙抱了過來,看見她如同看見了觀世音菩薩。
然而,他還沒碰到景春熙,就被小蠻狠狠地踢了一腳。“小姐的話聽不見是不是?救你?你也配!”小蠻的語氣裡充滿了憤怒和不屑,他看著福哥兒那肮臟的模樣,一腳把他踢開。這肮臟的東西可不能汙了小姐的身子。
“噗通!”一聲,福哥兒又直直跪了下去。“誒喲!你這個~~”福哥兒想罵的話在看見景春熙的那一刻,馬上吞了回去。
他眼神一轉,再看向景春熙的時候,又是滿眼滿臉的諂媚,但是沒人覺得他是個好人。
“熙姐兒,我們是親人,是親兄妹,不是外人,你得幫我。”他的聲音明著像是哀求,卻又有點威脅的意味,完全忘記了曾經對景春熙的種種惡行。
“哈哈!”
福哥兒的這句話把景春熙氣笑了,她鄙夷地看著他,“幫你?親人?兄妹?現在知道叫我熙姐兒了?不叫臭丫頭了?”
她滿臉的諷刺和憤怒,再看向福哥兒略顯尷尬的臉,忍不住繼續說:“親爹都不要你了,你還跟我說親人?哈哈哈!”在她看來,福哥兒的厚顏無恥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熙姐兒,不是的,爹爹是不得已。”福哥兒爭辯,但是眼神很痛苦。
他試圖解釋,試圖挽回景春熙的心,但景春熙卻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他。“不得已?福哥兒,醒醒吧!你爹娶了新婦,把你娘和弟弟丟到莊子裡,然後都被人整死了,你知道吧?”
她看著福哥兒不分辨,卻又不敢承認的嘴臉,繼續說:“一個是掉進河裡死的,另一個怎麼死就不知道了。嗬!”她諷刺地盯著他,讓他無處遁形。
但是她也知道,這件事無論是楚炫,還是他那個後娘彭氏都不會告訴福哥兒事實的真相。但是,福哥兒如果有心,不可能不知道。
“這次,他為了苟活殘喘,舍棄的是你了吧?”
她看著福哥兒那痛苦的表情,心中無比的暢快,忍不住又繼續:“楚炫這個人,明著說是自己留下,換你一個活著的機會。更多的,應該是更擔心你留下來會成為累贅,會影響了他的富貴。”
楚炫的決定不過是權衡利弊的結果,可不是什麼慈父之心。在利益麵前,福哥兒又算得了什麼!
“你這臭丫頭,你不要那麼惡毒,爹爹不是這樣的人,爹爹最疼我了,他是為我留下的。”福哥兒終於忍不住哭了,父親的形象在他心中土崩瓦解,讓他感受到了無助和絕望。他抓住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真的不想放棄。
“我以前做錯了,我以後不會再欺負你們了。”福哥兒果然還是跟他爹一樣,為了利益真是能屈能伸,變臉極快。剛剛罵完,馬上又溫順起來。
他努力地想要說服景春熙,也像是在說服自己,試圖讓自己相信父親的決定是正確的,是為了保護他。但他更想的是,景春熙能把他帶出這低賤的牢籠,帶他去過好日子。
“福哥兒,你就自欺欺人吧。”景春熙冷笑了一聲,嘲諷和不屑的意味更重了。
福哥兒那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卻沒讓她產生任何同情。她早就看透了福哥兒和楚炫的真麵目,他們的所謂“親情”,不過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的虛偽關係。
福哥兒的這番話,在她聽來,不過是笑話。
“你這樣的人,跟你爹是一樣的德行,都是生性涼薄。”景春熙繼續說道,她的聲音冰冷。直直地看著福哥兒的眼睛,仿佛要將他的虛偽看穿。
福哥兒的臉色瞬間變得扭曲,他似乎被景春熙的話刺痛了,但又無法反駁。他低下頭,不敢再看景春熙,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此時,他隻擔心景春熙不理他,會像他父親一樣舍棄他。
“所以,你有什麼臉皮認親,有什麼理由讓我救你?”景春熙的聲音愈發冷冽,她的話語像一把利劍,直直地刺向福哥兒的心臟。
福哥兒曾經是多麼的囂張,把她們一家當作一個可以隨意欺負的對象。而現在,卻厚著臉皮來求她,這讓景春熙感到無比的諷刺。
“你娘和弟弟被送到莊子裡會是什麼狀況?你不會不知道。”景春熙聲音冰冷,一點都不像是說是自己的事情。
“你去看過他們嗎?差人給他們送過一件衣物、一兩銀子嗎?”景春熙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質問,她看著福哥兒那張扭曲的醜惡臉龐,心中充滿了鄙夷。
一個連母親都可以舍棄的人,現在在跟她說道義?禮義廉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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