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荒事業有序展開,將王國的改革浪潮推向了**,輿論沸騰,政府各部均出台了改革措施。與之相伴的是壓力!負責改革的幾位大臣,除了哈德遜依舊該吃吃,該喝喝外,另外幾位都快要愁白了頭。哪怕隻是整頓吏治,都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地方上的貴族領主不配合,將改革局限在了王城之內。即便是遇上這麼多困難,阿爾法王國仍然是眾多正經曆改革國家羨慕的對象。困難再大,改革的步伐終歸還是向前推進了。不像他們這些苦逼,改革前國內都是支持者,改革開啟後遍地都是反對者。送走了過來學習經驗的外國使臣,凱撒四世也是哭笑不得。自家的事情就夠令人愁的了,沒有想到還有那麼多更慘的倒黴蛋。王國改革進展到現在,莫說是爭取地方實權派的全力支持,就連王室內部都出現了大量的反對者。支持改革的貴族,基本上都集中在一窮二白的王國新增行省,純粹是在慷他人之慨。唯一令人欣慰的是:在一片反對聲中,改革大業還在緩慢前進。“陛下,情況有些不妙!試點區域內,本季度的征稅情況遠不及預期,收到的稅款甚至不足此前的三分之二。移交征稅權的貴族領主,明麵上是配合了我們,但他們的對外交易一律以送禮為名,導致大量的稅款白白流失。”弗蘭西斯伯爵一臉鬱悶的說道。最糟糕的局麵,終歸還是出現了。難怪之前大家那麼配合,原來是早有預謀。阿爾法王國自由民少的可憐,參與市場交易的主體就是各地的貴族領主。這些人找到了避稅之法,稅收自然收不上來。偏偏王國政府還不能說什麼,人家在按規則辦事,誰也不能禁止人情往來啊!大宗商品交易全部避稅,零星商品交易產生的稅收,那才幾個錢!這一刻,眾人才發現古老的包稅製度,不光是在維護貴族利益,更是在維護王國政府的利益。不管包稅製度多落後,終歸能夠把稅收起來,王國政府親自下場,連最基礎的稅款也收不齊。當然,也不是沒有好處。王國政府統一征收稅款後,數不清的過境稅沒了,大大促進了王國工商業的發展。工商業的發展,還是給王國政府帶來了新的增量,但這些產業增量是長期性的,財政上不可能立竿見影。理論上來說,隻要堅持下去,等國內的產業發展起來,靠做大的蛋糕一樣能夠彌補稅務窟窿。畢竟,現在大家少交的隻是大宗商品交易稅,其他稅收還保留了下來。現在的影響大,主要是交易的大宗商品太過單一,一共就那麼幾樣。從事這些買賣的商人,也是貴族推出來的馬甲,才能夠在短時間內完成串聯。 當商品經濟發展起來,糧食等大宗商品的交易,所占的比重將越來越小,影響就不大了。問題在於王國政府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現在隻是在王都周邊進行試點,稅收就銳減了三分之一,要是推廣到全國還得了?要知道王都的經濟發展稅收,可是全王國最高的,相應的稅收種類也是最多的。一些偏遠地區,除了糧食交易稅和食鹽交易稅外,其他的稅收微乎其微。因為經濟太過落後,當地的購買力有限,哪怕是魔法藥劑、魔晶石、魔法裝備……也沒有市場。“現在的局麵,你們可有對策?”凱撒四世關心的問道。坦率的說,這次試點就是一個悲劇。從選定地方開始,他就沒清閒過。每天都有大量的貴族過來訴苦,搞得凱撒四世隻能閉門謝客。頂著壓力,強行推動了改革,結果開局就遇上了一個大麻煩。王國政府發起改革是為了增加財政收入,稅收銳減明顯是背道而馳,哪怕隻是短時間的下滑也不行。“陛下,這種陣痛是不可避免的!熟人交易市場,避稅方式非常多。以互贈禮物為借口,隻是其中之一。如果需要的話,他們還可以在明麵上一個交易價格,暗地裡一個交易價格。理論上來說,一百噸糧食賣一個銅板,那也是人家的自由。就算更改征稅模式為:實物征收,他們也能夠想到更好的避稅方法。參考法蘭克帝國和伊利比亞王國,完成稅製改革後,他們納稅主體都變成了自由民,而不是貴族領主。王國的自由民占比太低,能夠創造的財富有限,可以征收的稅款就更少了!”宰相德爾加多侯爵神色凝重的回答道。在研究南大陸各國經濟時,他無意中發現南大陸幾個經濟發達的國家,無一例外都是自由民占比較高的國家。平均下來,一個自由民創造的財富是農奴的兩到三倍,貢獻的稅收更是高達六到八倍。向貴族征稅,從一開始就走錯了方向,能夠收起來才怪。紮心的真相,讓群臣沉默了下來。假如沒有戰爭,王國的自由民數量,肯定是不斷攀升的。怎奈阿爾法王國的情況特殊,曆次獸人入侵之後,都被打的國困民乏。破產的小貴族都不在少數,本就生存困難的自由民,就更難扛住風險了。洞悉了真相,凱撒四世不僅沒有輕鬆,反而越發的頭疼。自由民占比低,可不是短時間內能夠解決的。改革進行到現在,就已經是困難重重,要是再碰農奴製度,純粹就是在找死。一時間,改革派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尷尬境地!繼續深化改革,勢必要觸及貴族集團的核心利益,阻力實在是太過龐大,根本推進不下去。後退同樣是一條絕路!不光前麵的改革會被推翻,他們這些推進改革的政府大員,政治生命也走到了儘頭。……教皇國,卡伯特城。自從五國聯盟的軍隊控製城池後,城內的財富、人口,每天都在消失。一時間,恐慌情緒彌漫了全城。“不能再等下去了!”“敵人的移民速度很快,再拖下去的話,恐怕我們也要被裝船帶走了。要麼立即啟動召喚,要麼直接放棄計劃,趁亂撤離此地!”青年男子一臉焦慮的說道。作為一名頂尖二代,本該過著幸福的上流生活。結果一場戰爭,毀滅了一切。傾巢之下無完卵。教廷損失慘重,他們這些依附於教廷的家族,損失自然小不了。不是他們想和教廷陪葬,問題是敵人要的太多了。人口、財寶全部洗劫一空,和殺了他們有什麼區彆?投降,也頂多苟全性命。功名利祿、榮華富貴,想都不用想。各國的統治集團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豈能夠有他們這些降將的位置?沒得選擇,那就隻能跟著教廷一條道走到黑。“不行,藍賽爾!教皇陛下有令,不得擅自行動。我們雖然做好了準備,但其他地方還在準備中。一旦提前行動,攪亂了上麵的計劃,聖庭是饒不了我們的。”老者急忙阻止道。最近十年教廷急轉直下,年輕一代普遍缺乏敬畏之心,但老一輩卻非常清楚教廷的可怕。尤其是對待叛徒的手段,更是殘忍的令人無法想象。若是此刻破壞了教廷的計劃,恐怕聖域強者都會親自殺出來清理門戶。即便是投奔各國,也很難獲得庇護。教廷再沒落,也有幾分底蘊支撐著。縱使教廷從大陸上消失,高端力量也不會一下子死光。看教廷和各國之間的博弈就知道,局勢早就無法收拾,可雙方的聖域依舊沒有參戰。一方麵是相互忌憚,另一方麵則是出於種族大義。頂尖強者,對任何種族來說,都是一筆寶貴的財富。非到萬不得已,大家是不會自相殘殺,白白便宜異族的。除了新晉聖域強者,對所在勢力感情較深外,剩下的老古董早就已經變得冷漠。沒有辦法,親朋好友全部都死了。孤身一人生活數百年,要是感情豐富早就被逼瘋了。本質上,強者就需要耐得住寂寞。當然,凡事都有萬一,偶爾有幾個另類也不奇怪。各國沒有直接覆滅教廷,而是采取逐步蠶食的手段,斷絕教廷複興的希望,也是給這些老古董麵子。“老祖宗,要不催一下上麵吧!繼續拖下去,計劃就真的暴露了。”藍賽爾的話剛說完,老者神色突然大變,隨即開口說道:“情況有變,教皇下令提前動手!傳令下去,讓我們的人全部行動起來,黃昏時分立即開啟召喚。藍賽爾,你和我一起負責主陣。一旦祭壇啟動,不要猶豫,立即離開!”終於啟動計劃了!眾人齊齊鬆了一口氣。潛伏的這段日子裡,大家每天都緊繃著神經,唯恐暴露行蹤。近乎同一時間,教廷在各地的隱藏力量,都收到了類似的命令。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這個下午顯得格外漫長。夕陽西下,黃昏降臨。“投放祭品!”老者一聲令下,無數昏迷的童男童女被推上祭壇捆綁在立柱上,隨即被割開手腕,鮮血順著傷口滴滴留個不停。轉瞬的功夫,祭壇上的男女就變得臉色慘白起來。或許是疼痛的刺激,昏迷的男女紛紛清醒過來。隻不過身上的繩鎖,限製了他們的行動。掙紮不起作用,隻能發出陣陣無力的哀嚎。見到這一幕,第一次主持祭祀儀式的藍賽爾,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忍。實在是太過殘忍,數百人一起在地宮中哀嚎,現場的氣氛被烘托到了極限。一盞茶的功夫,虛空之中突然閃動起來,仿佛一道門戶正在被打開。祭壇上的男男女女,此刻也到了油儘燈枯的時候。突然門戶被掙開了,老者當即一閃,直接消失在了地宮中。“惡魔!”驚呼一聲之後,參與祭祀的其他人,也紛紛意識到不對勁。隻是此刻想跑,時間已經晚了。衝出門戶的惡魔,在享用祭品之後,已經對他們出手。“小子,能夠成為本王的食物,這是你最大的幸運!”耳邊的聲音響起,“魔王”這個念頭生起,藍賽爾臉色瞬間大變。作為知情者,他的撤離速度幾乎和老者同步,但這沒有任何意義。原本以為這次召喚的是高階惡魔,以他的實力隻要反應速度足夠快,還是有機會逃離的。畢竟,城中還有大量的“食物”,惡魔們也顧不上他這條溜走的小魚。可現在召喚的過來的惡魔中,居然有一頭堪比聖域強者的深淵魔王,那就完犢子了。他一六階黃金戰士,如何能夠在聖域強者手中逃命啊!轉瞬的功夫,藍賽爾就被惡魔擒拿住。在生命的最後關頭,他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被咬去了半個身子。耳邊還響起骨頭碎裂的聲音,這是魔王在進食!最先逃離的老者,也沒能夠逃過一劫。剛返回地麵,就被魔王給堵住了。憑借多年的人生經驗,他瞬間明白了過來,自己這是成為了教廷的棄子。想想也正常,召喚惡魔這種事情,肯定不能和教廷扯上關係。作為執行者,留著他就是最大的隱患,就和他舍棄自己的族人一樣。即便是最看重的孫子,也隻是隱晦的提醒了一句。可惜即便是如此謹慎,還是沒有逃過被滅口。教廷給出的召喚方法,根本就不是為了召喚高階惡魔,而是要引誘魔王降臨。畢竟,隻有深淵魔王帶著惡魔大軍,才能夠給敵人造成威脅。僅僅隻是一群高階惡魔,這是看不起誰呢?後悔已經晚了,老者還是死在了自己召喚的魔王手中。升騰的黑雲,很快引起了聯軍的注意。“惡魔!”認出了張牙舞爪的怪物,負責偵查的獅鷲龍騎兵,險些從天空中掉了下來。醒悟過來後,沒有絲毫猶豫,趕緊飛奔營地彙報消息。差不多同一時間,大陸各地的祭壇紛紛發動,無數異位麵生物被召喚過來。平靜被打破,亂世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