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蘇家(1 / 1)

李承乾聽罷搖頭,蘇氏的憂慮無非蘇家那些個破事,可於他而言,隻要蘇氏不出賣東宮偏幫蘇家,蘇勖那點兒破事算什麼,就是蘇家謀反,蘇氏也是他的元妻。

蘇家選擇入仕文學館的時候,蘇氏就是棄子了,這是以家族為本位的時代,蘇氏是家族攀附權貴的棋子,卻是一顆不被堅定選擇的棋子。

從來沒有被堅定選擇的人,患得患失是常態,他李承乾就是這麼過來的,如今他也能理解蘇氏的恐懼。

送走皇帝之後,李承乾抱著孩子去麗政殿,從前他都是讓人通報,這一次一反常態,不讓人通報。

他終究是太子,若他執意做某一件事,整個東宮沒有人敢違逆他。

蘇氏睡著還沒醒,李承乾將孩子放在一側搖籃裡,坐在床榻一側,靜靜陪著蘇氏。

時間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興許是做了噩夢,蘇氏從夢中驚醒。

“殿下,您怎麼來了。”

李承乾迅速安撫住要起身的蘇氏,道:“來看看你,生產傷人,你躺著好生歇息就行。瞧你方才的樣子,是做噩夢了?”

蘇氏將鬢邊的碎發彆在耳朵後,道:“妾身母家遞來口信,想要進宮探望。”

照理說,太子妃的娘家人要進宮探望,女眷根本不用經過他同意,蘇氏自己就能做主,可蘇氏妊娠直至生產,蘇家的人都沒進過東宮。

“你不想見他們?”

蘇氏點點頭,伯父在前魏王府供職,勸魏王開文學館,為前魏王出謀劃策,著力打壓東宮,皇帝下令封禁東宮,那時她內心的恐懼,蘇家人知道嗎?

世家大族的女子,都是家族聯姻的工具,她有自知之明,妊娠早期,蘇家人求見她也沒有徹底將人拒之門外,可聊天的內容,實在讓她心寒。

“駙馬都尉被貶出京,南昌長公主沒有隨行。”

李承乾道:“蘇夫人進宮或許是為了看外孫,南昌姑母來怕是為了其他什麼事情。”

孔穎達從嶺南回長安,重新任職,隻要他點頭,蘇勖回京也不是問題。

生產太過傷人,蘇氏累極了,鬼使神差的講起了過往的事情。

“母親想要兒子,事與願違得了妾身這麼一個女兒……”

後麵的話,蘇氏沒有說,李承乾能猜到。

“母親生妾身難產,此後不能再孕育子嗣。”

這個事情李承乾知道,蘇氏的弟弟是李隆基的宰相,就是蘇亶第二任夫人生下的,同李厥足足相差三十八歲。

“殿下可知,妾身是祖母帶大的。”

李承乾不知該怎麼評價,嫁出去的女兒,不及叔伯子侄親。

“你不想見他們,那就不見,嫁出去的女兒疏遠娘家人,隻怕有人說你攀了高枝就成了白眼狼。此事我來處置,旁人說什麼,你隻說你出嫁從夫,與我又有君臣之彆,不好違逆我。”

蘇氏眼眶一酸,不由得落淚。

“都是些內宅的事情,妾身可以處置,還不至於臟了殿下的手。”

李承乾道:“你我成婚四載歲月,你辦事我素來放心,換做平日,我自然不管,可你才生產,正是虛弱的時候,好生養著身子才是正理。蘇家這些人著實不知事,明知你才生產,最需要休息,還要來煩人。”

“殿下替妾身找幾個可心的婢女,妾身出了月子,有用。”

李承乾沉默片刻,為母則剛,蘇氏這是要清理掉蘇家放在她身邊的人,徹底同蘇家劃界限。要他幫著選人,是要同他表忠心,意思是她這個太子妃一門心思隻在東宮。

“自己挑上來的人,用著最是舒心,我相信你有分寸。”

蘇氏點頭,沉默良久,最終決定直接將事情挑破,她掀開被子,撩起裡衣,撫摸著不平整的小腹。

“妾身的身上,有了花紋。”

李承乾伸手撫摸,笑著道:“沒有蘇卿身上的花紋,哪兒來覺兒喚我一聲阿耶呢?蘇卿於我,是有功之人,大功。我的母親為陛下生了三子四女,我不要那麼多的兒女,我隻盼著你我兒女雙全。”

蘇氏破涕為笑,太子的意思,是不會嫌棄她這斑駁的腰腹了,還願意同她綿延子嗣。

“你好生歇息,我改日再來看你。”

蘇氏點點頭,目送太子出門。

李承乾離開不多時,李覺哭了,蘇氏貼身婢女領著乳母進來侍奉。

“咱們皇孫是有大造化的,這幾日每每有人到訪東宮,殿下都會抱著小皇孫出去見客。

蘇氏含笑看著兒子,兒子能得夫君疼愛,她心中亦是歡喜。

“自太子妃有了小皇孫,咱們殿下都不似從前親近那位了。”

蘇氏眸子微動,月子中不好清理門戶。

“那位如何,也是殿下的長子,大唐的皇孫,是你們可以議論的?”

那婢女福了福身子:“太子妃恕罪,奴婢知錯了。”

知錯了,但從不改,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警告了,若非這是母親給她挑的人,她早就把人清理出去了。

“這些話流傳出去,我也保不住你。”

那婢女不以為然,太子正妃,在一個庶子身上束手束腳。

“奴婢知道了,夫人傳了口信進來,必是掛念太子妃。”

蘇氏閉目養神,父親被召入京師隻領了閒職,有從龍之功的伯父因前魏王之故被貶出京師,蘇家這是急了。

再有數日就是製考,武功蘇家有人參考,太子是主考人,她還不至於蠢到不知蘇家人進宮想乾什麼。

“女人沒有娘家,是不能在婆家直起腰杆的,殿下如今對太子妃的厚待,看重的就是蘇家的助力,太子妃可不能錯了主意。”

“我乏了,你先下去,此事我有分寸。”

打發走了眾人,蘇氏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李承乾辦事一向迅速,翌日一早,就召見了蘇家兩房夫人。

寒暄是不存在的,他本來就惡心蘇家,說話直接開門見山。

“太子妃產子辛苦,乏力昏沉,連下榻都艱難。莫說是娘家人,就是孤這個夫婿,輕易都不舍得煩她。孤以為女子是最能體會女子苦楚的,什麼時候不能見?非要這會子求見?心肝這種東西,不指望人人都有,也不至於缺成這樣吧?”

南昌長公主臉色很是難看,道:“婦人產子不都是這樣?”

“看樣子,駙馬都尉也不怎麼體恤長公主,以至於長公主覺得吃苦都是應該的。”

南昌長公主臉色陰沉的滴水,李承乾才不管她臉色如何,繼續道:“太子妃出月子之前,孤不希望任何人擾了她的清靜。”

“太子殿下,這是內宅的事情,您不應該插手。”

“內宅也好,外宅也罷,長公主要記住一句話,孤才是這東宮的唯一主。”

南昌長公主氣急,拍案而起:“就是皇兄,也不會這般同我說話。”

“長公主若覺得孤說得不對,出門右拐,孤讓人開通訓門,長公主儘管去甘露殿見駕,參我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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