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斌欲哭無淚。
從盛平開始“逃亡”,一口氣跑了一天一夜。都跑進大草原了,周嚴還追在後麵。
不慌不忙,不緊不慢,像個耐心的獵人。
“吳公子,大老板的接應多久能到?”
衛江很不知趣的湊過來問。
“哼!”
吳斌冷哼一聲,懶得搭理。
現在他最恨的不是周嚴,而是衛江。
就是因為這個蠢貨,自己才會落到如今的狼狽境地。
接到周嚴電話,按照吳斌的意思,是馬上跑。
完全不需要考慮。
但卻被衛江攔住。
衛江也沒膽子和周嚴硬碰硬,但覺得有人可以。
新任代省長穀慶,一定非常願意把握機會,給周嚴一個好看。
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但衛江不止一次親耳聽到穀慶的老婆和秘書說起周嚴的“危害”。
何況還有姚國盛。
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周嚴再牛逼,那也是在J省牛逼。到鐵東,還能多囂張。
隻要周嚴敢亂來,一定有大佬願意抓住機會,讓周嚴吃個大虧。
說不定,還有更大的好處。
衛江文化程度不高,但腦子好用。前前後後一頓分析,吳斌竟然覺得非常有道理。
經過電話聯係,各方反饋的消息都很積極。
吳斌躲在彆墅離,隻要周嚴敢亂來,就有正當理由,把周嚴拿下!
衛江一個電話,召來一百多小弟。把彆墅團團圍住。
而另一邊,包括武警總隊在內,各部門都在快速準備,隻等周嚴來鬨。
上百人的陣容,省市兩級的聯動,讓吳斌忽然就有了信心。
於是,終於克服心理陰影,光棍一回。
於是,周嚴真的來了。
四台車,十幾個人。
沒有開場白,沒有放狠話。下車直接開乾。
一個回合,衛江的一百多人作鳥獸散。
混混,和亡命徒不是一個等級。
亡命徒和訓練有素的亡命徒,也不是一個等級。
吳斌“忠心”的馬仔唐力端著微衝衝上去,一槍沒開,就被打成馬蜂窩。
這幫人根本無所顧忌。
好在,人實在太多。亂哄哄的跑起來,也起到了拖延時間的作用。
吳斌和衛江等人從後門溜走,開始逃命。
而他們期待的支援,期待的雷霆一擊,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
不但沒有支援,周嚴帶人囂張的追在他們後麵,路過省道查報站時,執勤的警察就像瞎子聾子,對一切無動於衷。
因為曲波到了。
還有兩個月就到年齡光榮退休的曲波,再次發揮餘熱。
如果換一個人,處在這種時候,基本也就喪失所謂的權威。
就差一個手續而已。彆人能保持麵子上的尊重就不錯了。
人走茶未必馬上涼,但權力過期,是真的會作廢。
曲波不同。
曲波和王書記的關係人儘皆知。
彆說還有兩個月,哪怕曲波明天退休,今天所做事情,下的決定,也絕對有效。
兩個月,沒有顧忌的曲波會做出什麼?
沒人敢去試。
紀委派曲波來,本身就已經說明問題。
姚國盛不敢試,穀慶也不敢。
所有人都偃旗息鼓,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
這就苦了吳斌。
在有心人的推動下,極短的時間內,盛平乃至鐵東發生的事傳的沸沸揚揚。
吳家有苦說不出。
吳斌已經“死了”。周嚴和誰衝突,跟吳家毫無關係。
道義上譴責可以,要說插手,總得給個理由。
沒辦法,隻能動用自己的嫡係人馬......遠水難解近渴。
其餘的,沒人敢替吳斌出頭。當然,也沒人敢幫周嚴的忙。
問題在於,周嚴不需要人幫忙。吳斌需要,非常需要。
情況詭異到令人發笑。
吳常健的親兒子被公然“追殺”,所有人都當不知道。
大家都在等著看這場鬨劇如何收場。
更多的,是看吳家的笑話。
以前周嚴也許不敢殺吳斌,現在可就難說。
畢竟,現在的吳斌,是死人。
出鐵東,進入草原。
追殺逐漸朝著鬨劇發展。
鬨劇每多持續一分鐘,就相當於把吳家的臉放在地上踩一分鐘。
吳斌會不會死已經不重要。
重要的是,吳常健能不能忍下去。
“領導,前麵就到紮蘭縣。”
“給不給他們加油的機會?”
副駕駛上的程學習回頭問。
“當然給啊!他們跑不掉,難道現在殺了?你有沒有人性?”
周嚴斥責。
程學習嘿嘿笑,拿起地圖看。
“領導,您說的沁克左旗,還有不到兩百公裡。”
“嗯。讓他們加油。攆著他們到沁克左旗附近,然後趕著他們往北。”
“到時候,吳家的接應也差不多該到了。”
周嚴說道。
“可惜.....”
程學習頗為遺憾。
“這個吳斌,挺好玩的.....”
第二天淩晨,距離沁克左旗北方就十公裡左右的一處草場。
“吳斌,沒想到,你都死了,我們還能再見麵。”
“這算什麼?招魂嗎?”
周嚴笑眯眯的說道。
半小時前,周嚴等人突然加速突進,已經疲憊不堪的吳斌等人猝不及防,很快被追上。
吳斌身邊,包括衛江在內,也有十幾個人。
但他們第一時間選擇投降。沒有任何抵抗的意思。
“周嚴,你為什麼總是和我過不去?我都躲到鐵東了,還不行?”
吳斌臉色灰敗,聲音發顫。
衛江詫異的看了一眼吳斌。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不可一世的吳公子,竟然說出這樣泄氣的話。
他哪裡知道,麵對周嚴,吳斌是真的有了心理陰影。
屢敗屢戰,也要有個限度。
何況,每次失敗,都要遭受一次身體和心靈的雙重折磨。
吳斌已經算是心理強大的。
換個承受力差的,說不定早就被弄出神經病來。
“按說,我現在弄死你,天經地義。”
“但你這麼痛快的投降,是篤定我不會殺你。再嚇唬你也沒多大意思。”
吳斌偷眼看周嚴,見周嚴沒笑,稍稍放下心,點點頭。
“你看,說你傻,你一點都不傻。說你聰明吧,又經常冒傻氣。”
“既然知道我不想殺你,早點投降,不好嗎?”
吳斌嘴唇動了動,低著頭沒說話。
“我難道不應該掙紮一下嗎?萬一能跑掉呢?”
“你是不會殺我,但喂瀉藥,在褲襠裡塞泥鰍,吃泔水,哪一樣是人乾的事?!”
吳斌在心裡呐喊。
“原本就是嚇唬嚇唬你,但你浪費我這麼多時間,不給你點懲罰,顯得我太好說話。”
周嚴露出讓吳斌不寒而栗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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