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也紛紛附和,對四大世家口誅筆伐。
陸豔豔的臉色一沉,打量了那人一眼,不過是個煉心境的修士而已,竟然敢對她出言不遜,若不是有這麼多人看著,她早就一巴掌將他給劈死了。
她身邊的陸家子侄想要解釋:“你們誤會了……”
她卻抬起手,製止了他。
“沒錯,之前的確是我們設的局。”她竟然直接承認了。
眾人也沒想到她竟然有這樣的膽量,全都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她。
她在子侄的攙扶下站起身來:“但那又如何?你們敢拍著自己的胸口發誓,自己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
她的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如同刀子一樣鋒利、錐子一樣尖銳。
“大家都是江湖中人,誰還不知道誰?這種時候自然是誰有本事誰就能得到寶物,沒本事就隻能願賭服輸。”
她說得理直氣壯,周圍的人氣得麵紅耳赤,眼睛和腮幫子都鼓鼓的,卻不知道怎麼反駁。
“我沒有。”萬穗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摸著良心說,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還救了不少人,在場諸位都能給我作證。”
眾人:“……”
陸豔豔用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看著她。
這是重點嗎?
顯著你了?
“你不過是涉世未深。”她說,“等你在這江湖中再打滾十年,再回頭來看今日的自己,若還能說出同樣的話,我便服你。”
“我不需要你服。”萬穗認真地說,“不管是十年,二十年,還是一百年,我都不會改變。”
陸豔豔嗤之以鼻。
“像你這樣的年輕人,我見過太多了。”她道,“但他們無一例外,都會被江湖這口大染缸染成五顏六色,再也回不到從前。”
“既然願賭服輸,你又何必求人相救?”有人冷冰冰地問。
“因為你們是為並州牧的官印而來,如今它就在那血肉地獄之中,裡麵還有數之不儘的靈石和冥幣。”
她的聲音仿佛有魔力,在每一個人的耳朵裡炸響:“難道你們不想要嗎?”
眾人沉默了。
他們默默地看著自己手中搶到的紙銅錢,那沉甸甸的手感,在撥動著他們的心弦。
陸豔豔又從懷中抓出了一把靈石,扔在了地上:“隻要你們能下去救人,這些全都是你們的,下麵還有更多。”
看到那些晶瑩剔透、靈氣濃鬱,閃動著耀眼華彩的美麗石頭,眾人的心再次顫了一下。
陸豔豔見到眾人眼中的貪婪,知道事情已經穩了,但她還是看向了荀老,這次換了話術,懇切地說:“我們四家的老祖當年都曾為國立過功,有他們在,對於國外的那些宵小之輩,也是一種震懾。如果夏國一次損失四個絕頂高手,後果不堪設想啊。”
萬穗很想說這種高手不要也罷,但周圍的江湖中人卻變了口風:“荀老,武大隊長,人可以不救,但那血肉地獄卻不可不去啊。”
“且不說那麼多靈石,還有一枚並州牧官印呢!難道就扔在這裡不要了嗎?”
“那血肉地獄之中的怪物要是趁機出去作惡怎麼辦?荀老,我們要想辦法解決危險源啊。”
“那並州牧官印是一切的根源,隻要拿走了那枚官印,不管會不會出現新的並州牧,都能控製血肉地獄,以免它失控,造成更大的損失。”
所有人都說得義正辭嚴、大義凜然,將荀老和武大隊長都架在了火上。
武大隊長沉聲道:“你們不用說了,荀老受了傷,絕不能折損在那血肉地獄之中。”
“還是按照之前的計劃,願意離開的,跟著荀老一起離開,想要去血肉地獄之中拚一把的,跟我一起。”
荀老急了:“小武!”
武大隊長道:“荀老,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下麵太危險了,我們都可能有去無回,但今日留在這裡的,都想要拚一回。”
“我也想要拚一次。”他的目光堅定,語氣中有幾分無奈和孤注一擲,“我卡在煉心境巔峰已經很多年了,如果不抓住這次機會去拚一次,想要突破那一關,或許還要很多年。與其數十年庸庸碌碌,毫無寸進,不如賭一把。”
“荀老,我們這些門道中人,都是賭徒。”
“這條修行的路,就是在賭。”
“我願賭服輸。”
他抓住荀老的手,眼神很真誠:“荀老,夏國不能沒有你,如果我們回不來,荊州下一任大隊長,希望還能是一個正直不阿,保境安民,不被世家裹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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