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條理分明,顯然人已完全清醒。
簡直就是突如其來的驚喜。
虞宗主都沒有想到,竟然有一天,神魂被封禁的前宗主與孫道君就這樣輕易清醒了過來。
而且並未有遺留問題。
他急忙答應了一聲,就把兩隻眼睛亮晶晶,已經主動伸出小胳膊的幼崽送到孫道君的懷裡。
因太過驚喜,不由磕磕絆絆地說道,“這就是悠悠……”這就像是對恢複了神誌清醒了的長輩鄭重介紹自家閨女。
小家夥被一雙修長的手抱起來,看著跟自己可親,之前還因為溫家算計自己而怒發衝冠短暫破開封禁的孫祖祖,奶聲奶氣地拱著小拳頭說道,“悠悠,是悠悠呀。”
她一點都不覺得清醒過來的兩位祖祖陌生。
因為她篤定,他們愛她。
“你就是悠悠啊。”前宗主彆看是白發老頭兒,可如今清醒了一雙眼睛卻充滿睿智,笑眯眯很和氣的樣子。
他也並不像是第一次與虞悠悠認識,毫不生疏,伸手掐了一下她的胖腮笑著問道,“那該叫我什麼?”
他很慈愛,又看起來並不嚴肅蒼老,說話的腔調也很輕快,小家夥美滋滋地對著胖手指說道,“祖祖。”
前宗主看著她笑。
孫道君抱著這沉甸甸的胖崽,目光落在她那張天真單純的小臉上,眼神露出幾分複雜。
“沒有想到師尊與孫叔這時候醒來,這是喜事啊。”虞宗主一邊將這件喜事極快送去敖青處,一邊將殿中兩名熟睡的弟子喚醒。
見他們並無不妥,他放了心溫言讓他們去好好休息,這才對笑容溫煦卻有幾分疲憊的前宗主將他失蹤後的事原原本本地說了。
雖然他也知道,即使神魂被封禁,可看他們平時本能的一些舉動,可見他們也能多少感知外界的事情。
隻是不知他們都能感知到多少,虞宗主總是把事情說得更詳細些。
當聽到宮妙華跟赤血魔君私奔,前宗主垂了垂眼睛。
“妙華……”他滿頭白發都像是疲憊了,輕聲說道,“都是我的錯。讓你受了這樣的屈辱。”
那是他相交莫逆數百年的好友唯一的骨血,他總是想要更好地照顧愛護她。
“當年我就知道她自私又愚蠢,可她說愛慕於你,我以為她總會為了一份感情變得更好些。”
他並不是能狠得下心的人。
哪怕知道宮妙華有許多缺點,可也還是希望她能得到庇護。
那時候在他的心裡,宮妙華是第一位。
因為她說喜歡自己的弟子,他為了她日後的幸福,也讓弟子娶了她。
就是想著,能給宮妙華一個依靠。
可誰知道後來竟然會發生這麼許多的事。
“往事不可追,師尊不必耿耿於懷。而且雖然夫妻不諧,可上天給我帶來了悠悠,弟子覺得挺好的。”
他的確因宮妙華受到很多的恥
辱,可跟擁有了一個寶貝女兒相比這些都算得了什麼?
虞宗主就對自家那滿是愧疚的師尊高興地說道,“說句心裡話,就算一切重頭來過,可為了能讓悠悠來到弟子身邊,我也願意再娶她一次。”
誰讓宮妙華給了他一個世上最好的閨女呢?
都說若重頭來過一定不會與曾經帶給自己傷害的人再在一起。
可哪怕知道宮妙華會對自己做些什麼,虞宗主也會再娶她一次。
讓他的悠悠能夠降生,就是他人生最大的幸福和意義。
前宗主歎了一口氣,想想宮妙華竟然是因為虞宗主尋找自己而覺得被冷落才跟赤血跑了,又覺得很沒意思。
與虞宗主傳音說道,“罷了。對妙華,我已仁至義儘。日後不再理會。”
宮妙華對他的死活不聞不問,他並不在意,無所謂。
可他不能原諒宮妙華對宮氏血債的涼薄。
他的確珍惜老友的血脈。
可若這血脈自己都對宮氏無動於衷,前宗主垂眸淡淡地說道,“她對宮氏毫無眷戀,又禍害了你……這次我不會心軟。”
虞宗主尷尬地笑了。
就……
他小聲說道,“師尊,悠悠聽得見傳音。”
“啊。”前宗主愣住,白發蒼蒼的老頭轉頭,就看見幼崽意猶未儘地收起自己豎起的小耳朵。
半晌,他嘴角抽搐地說道,“宮氏血脈真是不得了。”
他就很有懷疑精神地捅著身邊秀美青年說道,“老孫,你說當初咱們偷偷傳音,宮衡是不是都聽見啦?”
孫道君不想理他。
“年輕那會兒宮衡就狡猾。”前宗主沒人理也無所謂,他自己就是一台戲,握著拳頭說道,“吃飯從來都跑第一名,我就說……當初我跟老孫講的那點小秘密怎麼他後來都知道了!”
這老頭陳芝麻爛穀子的破事都往外說,孫道君忍了忍,惱火地怒吼說道,“是你半夜講夢話宮衡才知道的!”
他拍開前宗主,抱著虞悠悠往一旁走了走罵道,“蠢都蠢死!還一個人跑極西之地送死是吧?純送是吧?!”
這話罵的,前宗主垂著白花花的頭顱可憐巴巴,半晌小聲說道,“好不容易發現點線索,那不是激動了麼。”
“師尊在極西之地發現嫦玉仙了?”
前宗主與孫道君都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