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不言,卻是殺氣衝天,進入九成宮不久後,卻不得不停下戰馬,烏騅馬不甘的刨著馬蹄,蹄鐵跟腳下的石板碰撞,不時地帶起一溜火星。
瞅一眼眼前用巨盾搭建起來的兩米高的盾城,雲初製止了麾下親兵想要投擲火油彈的衝動,撥轉馬頭向岔路衝了過去。
隊伍跑了不足百步,他不得不再次勒住戰馬,岔路儘頭同樣擺著一座盾城,就在巨盾的連接處,還有無數的無數寒光閃閃的長矛。
雲初縱馬緩緩來到盾城前邊高聲道:“藍田侯雲初覲見陛下。”
盾城上方一個身著明光鎧的將軍緩緩升起,瞅著雲初抱拳道:“君侯,此路不通。”
雲初瞅一眼這個家夥隨即道:“馬楚秦,我記得你本該是商州折衝校尉,陛下待你不薄,怎麼,你也要攔我?”
馬楚秦亮出出兵令牌道:“遵命而已。”
雲初不理不睬,繼續高聲叫道:“藍田侯雲初覲見陛下。”
馬楚秦歎息一聲道:“君侯,非是末將要阻攔,而是聖命難違。”
雲初大怒道:“武氏,你居然敢囚禁陛下,給老子滾出來。”
馬楚秦見雲初聽不進去勸誡,下了盾城,隨即,盾城就開始緩緩地向雲初的百騎緩緩逼近,雲初回頭看看,發現自己前後都有高大的盾城出現,而且盾城上的長矛已經全部伸出如同四麵帶刺的鋼鐵之牆向雲初擠壓過來。
殷二虎焦急的對雲初道:“君侯,不可再忍耐了。”
說罷扯開身上的披風,露出掛滿全身的炸藥,就要向前衝,準備用命給雲初殺出一條活路來。
雲初一把拉住殷二虎道:“不值得。”
話音剛落,就看到左右兩邊的屋舍上出現了百十個身手強壯的擲彈兵,隻是匆匆掃一眼,就知曉他們不但裝備了火藥彈,同時背後還有比火藥彈大了一號的火油彈。
殷二虎絕望的道:“君侯,沒活路了。”
雲初冷笑一聲道:“他們不敢!”
說罷,就縱馬向滿是長槍的盾城衝了過去,這一番看似自殺的舉動,讓殷二虎看的肝膽俱裂,狂號一聲跟著向前衝,於此同時,其餘的精騎也大喊著向前方的盾城衝鋒。
眼看雲初的戰馬就要撞上盾城,連環在一起的巨盾竟然裂開了,給雲初讓出來了一道裂隙,雲初大叫一聲,縱馬衝進盾城,沿著這道裂隙狂飆突進。
可惜,就在雲初剛剛衝進裂隙的那一刻,盾城再次合攏,精騎撞在盾城上發出劇烈的轟鳴聲。
雲初勒轉馬頭,陰冷的瞅著眼前的馬楚秦道:“他們若是有一人折損,老子就殺你全族。”
說罷又瞅著那些軍兵道:“膽敢傷他們一人,老子一定把你們全族貶為倭奴,送到倭國挖銀子。”
馬楚秦再次拱手道:“君侯,聖命難違,就莫要讓末將為難。”
雲初冷笑一聲道:“你將與倭奴打一輩子的交道,你還將與倭奴通婚,以後子子孫孫都將為賤奴。”
馬楚秦親聽雲初身陷重圍,還口出惡言,忍不住上前一步道:“既然如此,就休怪末將出手狠辣。”
雲初舉著馬槊道:“速來受死。”
說罷掌中馬槊就帶著風聲直奔馬楚秦的麵門刺了過來。
兩柄大盾轟然合攏,雲初的馬槊刺在巨盾上,手持巨盾的悍卒向後退兩步,隨即又有兩麵巨盾擋在雲初麵前。
雲初大喝一聲,馬槊刺進巨盾,用力一跳,居然將百十斤重的巨盾挑了起來,而後吐氣開聲,將巨盾甩了出去。
身高八尺有餘的馬楚秦憤怒至極,揮動鎖在腰間的陌刀,重重的劈砍在巨盾上,一聲裂帛之音響起,鐵皮為麵,鐵木為裡的巨盾居然被馬楚秦一刀裂開。
雲初聽著盾城外邊一聲緊似一聲的撞擊聲,聲音裡像是帶著冰珠子對馬楚秦道:“放他們進來。”
馬楚秦狂吼一聲道:“君侯是要我死嗎?”
雲初眯縫著眼睛道:“你要是現在死了,你兒子可以繼承的一切。”
說完話又看著圍攏過來的甲士道:“今天,要嘛你們死,要嘛,我死。”
原本蠢蠢欲動的甲士們赫然停步,齊齊地將目光投在馬楚秦的臉上。
馬楚秦絕望的轉頭看向不遠處的一座閣樓,他很希望閣樓裡的人能幫他解開眼前這個死結,可惜,隻能看到閣樓窗戶上有一截白紗被穿堂風吹的獵獵作響,無人出麵。
雲初掃一眼閣樓對馬楚秦道:“她不敢下令殺我,隻能是你自作主張的殺我,我死之後,關中立刻就會陷入四分五裂戰火連天的局麵,怎麼,馬楚秦,你想通了嗎?”
馬楚秦何嘗不知曉這個道理,如今的關中,雖然折衝府依舊是大唐的兵馬,可是,除過折衝府兵馬之外,所有的人似乎都是雲初的人,一旦雲初死了,且不說城外的十餘萬人,即便是為了平息民憤,他馬楚秦的全族也會被憤怒的關中百姓撕扯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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