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司寒單手捂住眼睛，不讓杉杉到他此刻的狼狽。

可杉杉卻見那指尖有液體流出，說不清是什麼感受。

想繼續用言語狠狠打擊報複他，卻又覺得此刻的季司寒，根本不堪一擊。

她想到晚晚留下來的東西，走過去拉開抽屜，將那封隻寫了寥寥幾句的信紙遞給他。

“要不是晚晚給你寫過這種東西，我絕不會帶你進來。”

杉杉將信紙塞進他手裡後，轉身走出房間。

季司寒怔怔著手中的信紙，忽然沒有勇氣打開。

他靠著牆，靜默了十幾分鐘，才緩緩展開信紙……

[季司寒

他說，彆妄想我會你。

原來，他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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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三句話，就讓他徹底崩潰，鋪天蓋地的悔意，傾數襲來。

捏著信紙的手，止不住發抖，卻又忍不住反複摩挲信紙上娟秀的字體。

她沒有留一句多餘的話，隻是用簡短的文字，控訴著他的無情。

他想起那晚，他抱著她，和她做著那樣的事，卻因為生氣說出那樣難聽的話。

明明他是不想讓她和宋斯越走的，可挽留的話到嘴邊卻忽然改了口。

如果他知道她會提前離開這個世界，那他一定會放下那可悲又可笑的自尊，告訴她……

其實在很早以前，第一眼見到她，就對她動了惻隱之心。

不是那個下著大暴雨的午夜，是在a大門口。

他渾身是血的，坐在樹蔭下，等季涼川。

她大概也是來學校找人的，到他受了傷，好心給了他一瓶水，還勸他趕快去醫院治療。

他當時背對著她，沒有回頭，她也沒有刻意打量他，在他身後放下水，就匆匆進了學校。

她走後，他還是回頭了一眼，隻到一張白皙明豔的側臉，卻將她的輪廓描進了心裡。

後來再見，便是她賣身那晚，他偶然路過夜店門口，見她跪在地上。

她渾身濕透了，哭腫的眼睛，布滿了絕望，到這樣的她，他忍不住走了過去。

他想過直接給錢的，可在她麵前立定，到她像隻小白兔般仰望著他時。

他忍不住滾動了喉結，將手遞給了她，觸碰到她的那一刻，他竟然是不排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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